大家好,我是唐浩,今天都好嗎?
您還記得黎智英嗎?沒錯,他就是蘋果日報和壹周刊的創始人,同時也是知名服飾佐丹奴的創始人「肥佬黎」。
12月18日,黎智英在西九龍法院出庭受審,不但吸引大批中外媒體到場報導,還有眾多香港民眾和民主派人士趕到現場旁聽,聲援黎智英。當然,香港警方也如臨大敵,在法院周邊部署大批警力。
黎智英的蘋果日報長期以言論反共而著稱,黎智英本人也長期參與自由民主的相關運動,在2019年他因為參與香港反送中抗爭而遭到逮捕。後來在2020年被警方關押入監,直到今天,已經整整超過三年,他的案件才終於開始審理,而整個案件的審理過程,預計將需要80天時間。
黎智英的案件為什麼這麼受到國際矚目?在我看來,主要因為這個案子有三個特點很重要:
特點一:香港首例「外國勢力勾結罪」審判
黎智英被指控了「串謀勾結外國或者境外勢力危害國家安全罪」以及「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」等四項罪名,但是最重要的一點,這是香港根據「香港國安法」做出的第一例「外國勢力勾結罪」的指控與審判。
大家知道,對中共來說,任何不利中共的東西只要跟外國沾上一點邊,都可以被扣上「勾結外國勢力」的大帽子。換句話說,「勾結外國勢力」很可能會成為中共未來高壓的管治香港的口袋罪,黎智英案件的審理過程跟結果,就會是觀察這個趨勢的重要指標。
特點二:中共扼殺香港新聞自由的標誌性案件
我們在香港和台灣的新聞業界裡都知道,壹周刊和蘋果日報是新聞尺度最寬闊、言論自由最寬敞的媒體。只要記者手裡有憑有據、能經得起法律的檢驗,那麼不但可以罵中共,就連罵老板黎智英都沒問題。所以黎智英的媒體也成港台兩地最強硬批評中共的媒體之一。
但是中共抓捕黎智英之後,港台的壹周刊、蘋果日報都被迫關閉解散,其他原本走自由派、民主派的香港媒體,也陸續一一被司法調查、或者自我解散。所以黎智英的受審,某種程度也等於是香港新聞自由的受審。
特點三:香港司法獨立的終結
過去香港之所以能成為亞洲金融中心,除了因為有開放、自由的社會環境,吸引東西方人才匯聚之外,更重要的是香港保留著港英年代建立的獨立法治體系。香港雖然沒有完全民主化,但是司法獨立卻是得天獨厚的資產,充分保障了金融行業在香港運營的安全性與透明性。
但是,中共從2020年設置「香港國安法」的枷鎖之後,香港的司法獨立就像中毒的紫荊花一樣,漸漸枯萎凋零。像這次黎智英的案件,他已經被未審先囚超過了三年,而且這次他想要聘請英國大律師來為他辯護,卻遭到法院的否決。
還有,過去香港的司法審理都需要有陪審團,但這次黎智英的案件,律政司卻以「香港國安法」為理由,不讓設置陪審團。換句話說,黎智英與其他所謂的「國安」案件,都可能無法獲得公開、透明的審議與辯論,整個庭訊過程就像一場走過場的秀,最後很可能是法官遵循政府高層的旨意來判刑。
也因此,黎智英的兒子在還沒開庭之前就對外宣布,這場審判的結果早就已經定了,要把黎智英在監獄裡關到死,而整個審理過程只會是一場表演秀。換句話說,這起案件的審判過程與結果,已經預告著香港曾經引以為傲的司法獨立已經被中共終結了。
好,黎智英的案子就是因為至少有這三項特點,所以受到國際社會的高度聚焦,不但有多位歐美國家的駐港代表到場旁聽,還有許多香港民眾和民主派人士也都到場,要讓黎智英知道他並不孤單。
而黎智英本人在法庭上,也顯得精神不錯,只是身型消瘦了些。在第一天的審理中,辯護律師認為,控方對黎智英指控的罪名,已經過了法律規定的「必須在六個月內提出指控」的期限,所以律師主張法院無權審理這起案件。
接下來在80天內,控辯雙方將持續在法庭上過招交鋒,但是不少人擔心,黎智英最後有可能被判處「終身監禁」,終生不得出獄。所以包括英國前首相卡梅倫和美國國務院,都呼籲港府立刻釋放黎智英。
那中共跟港府會放人嗎?當然不會,而且中共這次擺明了就是要大張旗鼓的搞一場司法鬥爭大戲,來整垮黎智英,所以他們首先讓70幾歲的黎智英「未審先囚」了一千多天。接著,中共外交部也出面回懟歐美國家,要歐美不要對這起案件「說三道四」、說這是「政治操弄」、是「違反法治精神」。看到沒有,中共總能夠把自己的毛病拿出來指責別人,而且還臉不紅、氣不喘。
而且,就在同一天,習近平和李強還會見了到北京述職的李家超,還肯定了李家超的工作表現。好,為什麼港府要選在李家超進京述職的這一天審理黎智英的案子?就是要向外界高調的傳達,黎智英的國安案件是中共中央直接要追殺嚴打的目標,黎智英的生死操控在北京手裡,他的判決結果早就被北京拍板了。
未來香港就會跟內地一樣,在重大的司法案件上,不會再有透明公開的法治,只有黨國獨裁的人治。換言之,黎智英受審以及李家超進京,刻意在同一天發生,不但是中共對黎智英的羞辱,也同時是對香港的羞辱,以及對國際社會的羞辱。
那麼,中共這麼張揚的拿黎智英來祭旗,到底是為什麼?我們等會說。
好,回到剛剛的問題,中共這麼高調、這麼強硬的用法律整肅黎智英,在我看來,其實有好幾層的政治鬥爭目的。
目的一:摧毀香港自由與法治 撲滅港人反抗勇氣
中共知不知道香港的自由、人權與法治才是真正的自由、人權與法治?當然知道,只是真正的自由對於共產黨專政來說,就是他們的「亂」與「暴」,因為人民的自由就是黨國權貴的枷鎖,人權與法治就是對黨國特權的箝制。所以中共想要全面深入控制香港,就一定要徹底摧毀香港人信仰的自由與法治。
所以中共大張旗鼓的動用國安法來整肅、鬥爭黎智英,剷除壹傳媒,就是要製造司法恐怖和心理恐懼,來毀滅香港曾經驕傲的新聞自由和獨立法治,讓香港人民失去尊嚴、失去希望,繼而失去反抗中共的勇氣。這樣才有利於中共一步步的改造人民思想、遂行洗腦統治,也就是「先破後立」。
目的二:營造「境外勢力」存在 強化內地維穩正當性
每當中共遇到人民的大規模反抗行動,中共一貫的藉口就是喊出「境外勢力搞鬼」。香港反送中抗爭,中共說是境外勢力勾結港獨人士在搞鬼,而去年底發生在中國各地的白紙運動,中共也說是境外勢力在搗亂。
當然,這套老掉牙的維穩話術,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中國年輕人不相信了,所以中共這次利用黎智英的審判,來大幅炒作「境外勢力」,正好可以營造出「境外勢力」「反華勢力」確實存在,他們「亡華之心不死」,這樣就會讓中共未來在國內與香港實施暴力維穩行動時,取得更多民族主義的正當性,也會讓中共有更充分的理由去推行「愛國教育」洗腦年輕人。
目的三:反嗆國際社會 干預港台事務無用
我認為,中共這麼高調的在香港上演黎智英的審判秀,不但要演給香港看、演給中國內部看,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目的是要演給歐美國家看,要讓歐美看到他們怎樣阻止中共吞併香港、剝奪香港自由法治,都是徒勞的。言外之意呢,就是要恐嚇歐美國家,接下來你們也別介入台灣事務了。
不過我認為這一點,只是中共的一相情願,結果很可能會適得其反,可能會促使國際社會看到黎智英與香港的處境,從而更加堅決的支持台灣、協防台灣。除非台灣大選,人民自己選擇把政權交給親共陣營來執政,否則國際社會對台灣的關注與守護,只會增多,不會減弱。
目的四:恐嚇港台媒體企業 變相干預大選
黎智英曾經是港台地區最有實力、最有知名度的媒體企業家,如今卻遭到中共的嚴酷打壓,淪為階下囚,還被媒體輿論和司法審判百般羞辱,中共殺雞儆猴的用意是非常鮮明。
雖然中共現在沒有控制台灣,但是中共也是有意的想通過整垮黎智英,這麼有指標性的企業家,來製造心理恐懼和寒蟬效應,暗暗敲打台灣的媒體跟企業,讓他們自我審查言論,少說不利中共的言論,少跟中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,從而間接的干預台灣大選。
當然有人會說,中共太笨了吧?這種「文攻武嚇」反而會讓台灣人更討厭中共,會更疏遠接近中共的候選人。沒錯,但中共就是經常用僵化的黨文化思維在幹蠢事,他們總以為高壓恐怖可以嚇得大家都聽他的,但實際上卻把大家嚇跑了。
所以國民黨副總統候選人趙少康馬上跳出來回應做切割,說黎智英是他的好朋友,呼籲北京要善待香港跟黎智英,否則他也不願意去香港跟大陸。
大家知道,趙少康是非常資深的媒體人跟政治人,所以他很敏銳的嗅到了中共整肅黎智英這件事,很可能會影響台灣大選,所以他立刻表態聲援黎智英,而不是被動的保持沉默或裝死,來減少黎智英案件對國民黨選情的衝擊。
但不管怎樣,中共這次整肅黎智英,確實是有多重的國內外鬥爭和維穩目的。而且更值得注意的是,這次李家超進京述職,是直接向習近平彙報,李強也同時在場聆聽,不需要再另外向總理做報告。這意味著,香港事務已經是中共中央「親自指揮、親自部署」,接下來中共對香港的治理只會更緊控、更高壓。
所以,不只是香港的朋友們要留意這個變化,台灣的朋友們更要高度警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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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扁舟過客 》 唐浩
煙暮千里斷人腸,客愁半生醉萬觴;
月沉天海雲漫漫,江雨飛霜夜茫茫。
Assistant Producer: Abby Wang& Gary Hsia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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