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遲了一年多,澳門的《博彩法》終於落地了,因為內容比市場預期的好,博彩業者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。近年來,澳門遭受了一連串的重創,先是疫情阻止了大陸遊客,讓澳門損失了幾十億美元的收入。此外,去年年底,洗米華的被捕,也讓整個博彩業不寒而慄。那麼,隨著《博彩法》的落地,澳門經濟會就此復甦嗎?
與此同時,湖北武漢市政府提出了「賽馬彩票」試點政策,似乎是想推進「賭馬合法化」,這也成為了大家熱議的話題。那麼,武漢的這個提案會通過嗎?我們今天就來關注一下這些話題。
我們先來看兩條簡訊。
貿易數據顯示 中國高度依賴五眼聯盟
幾天前,中國海關公布了去年全年的貿易數據,而數據顯示,中國貿易仍然高度依賴以美國為首的五眼聯盟。在順差國中,美國依然排在首位,去年中國跟美國貿易的順差再創新高,達到3,966億美元,占到順差總額的近六成。
五眼聯盟、還有台灣向中國出口的,主要是高新科技產品、糧食、礦產資源,原油以及晶片。數據顯示,中國仍是全球最大的原油、糧食、晶片、鐵礦石和銅礦石進口國。去年中國進口額最多的是晶片,共花了4,325億美元向外國購買,同比增長23.6%。
信達放棄入股 螞蟻集團重組受挫
另外,螞蟻集團的重組,也傳出了不利消息。由於政府部門的壓力,原本要投資60億元人民幣換取螞蟻集團貸款業務20%股權的中國信達,突然在1月13日宣布,在經過「審慎考慮」後,決定退出交易。有報道提到,信達不願意詳細解釋退出的原因。但是,這一決定,可能將進一步推遲螞蟻集團由北京監管部門推動的整改,並且拖慢螞蟻集團重啟首次公開上市的日程。
那好,下面,就進入我們今天的主要話題。
新法放緩 難解澳門賭業頹勢
1月14日,澳門政府公布了《博彩法》修訂草案,明確賭牌上限為6個,並明文禁止發放副牌,新牌照限期為10年,在例外情況下最多延長3年,合計13年;而原來的限期為20年,最多可延期5年。
新持牌的博彩企業,資本將從2,500萬美元大幅增加到6.23億美元。
幾十年來,澳門的賭博業,一直由澳門賭王何鴻燊家族壟斷。但是,在2002年,澳門當局重新整頓博彩業,一共批出了3個賭牌,每家都被授予20年的經營權,分別由澳門博彩控股、永利澳門,以及銀河娛樂持有,隨後,這三家公司又各自要求分牌,自己持有主牌,分別把副牌給了美高梅中國、新濠博亞,以及金沙中國。最後形成了「3主3副」,一共6個賭牌的局面,這些賭牌將在今年6月到期。
另外,草案規定,由澳門永久居民出任的董事,占股比例從10%提高到15%,並限制承批公司或其屬控權股東公司的上市流通股比例,目的是要綁緊承批博彩公司和澳門本地的關係。
早前的修改文件,曾一度引發業界的擔憂,因為修改文件建議,政府要派代表進駐博彩企業,派股息等利潤分配時,也需要預先獲得政府的許可,不過,此次草案取消了相關要求,比外界預期的要寬鬆,也讓博彩企業鬆了一口氣。
幾天前,在香港上市的澳門博彩股還出現了大幅下跌,不過在17日,港股開盤後,澳門博彩股延續了15日晚上在美股市場上的升勢,板塊整體漲幅將近10%,其中金沙中國升了15%、美高梅中國升幅超過13%,永利澳門的升幅超過10.3%。
澳門是中國唯一允許賭博的地方。在疫情大流行之前,它在一週內賺的錢比美國拉斯維加斯一個月賺的都多。
據澳門博彩監察協調局的數據,在2019年,澳門全年的博彩毛收入有364.72億美元,占到了GDP的一半以上。到2020年底,大約有8.2萬人在博彩業工作,幾乎是勞動力的五分之一。
由於疫情,2020年的博彩收入驟降到了75億美元。在2021年略有恢復,達到108億美元,但是,仍然比疫情之前的盈利少了70%。
而在去年11月,有澳門小賭王之稱的,太陽城集團的創辦人周焯華被批捕,更是讓澳門的博彩業進入寒冬。周焯華被抓捕的罪名是,涉嫌在中國境內非法開賭、以及洗黑錢。
雖然這次的《博彩法》釋放了一些積極信號,然而,打擊外滙流失,是中國大陸的大勢所趨,就算六大博彩企業順利獲得了新賭牌,也很難回到2019年之前的風光了。尤其在周焯華被捕之後,貴賓廳模式幾乎是接近覆滅,今後,博彩企業將更依賴中場散客生意。
在六、七年以前,大陸人到澳門洗黑錢的事兒還非常盛行。一些人,會拿著三、四張大額的信用卡,每張信用卡的額度都是一百萬人民幣。這些人,會先去香港買一隻勞力士或者是百達翡麗手錶,這些錶通常一隻就是上百萬。
然後,這些人拿著錶和發票,就會到澳門找洗碼的人,就是專門為賭客提供賭資結算的人。這些人當掉手錶,換來籌碼,如果這些人一次買300萬的錶,那麼,只要每個星期都去趟香港、澳門,一年就可以洗錢1億多人民幣。
不過,自從習近平打擊洗錢後,這種操作就少了,因為中共中紀委的人、國安的人,都在澳門賭場裡監視,這讓手裡握著髒錢的賭客望而卻步,以至於這些年來,澳門的線下貴賓業務收入也在不斷的縮減,2014年是個轉折點,從那之後,博彩業的收入就開始明顯的下滑。
隨著貴賓人數的減少,澳門賭場把視線轉向了中場客戶,但是,疫情的到來,又給了高度依賴外來遊客的澳門賭場致命一擊,因為,來自全球的賭客都去不了澳門了。
另外,在去年9月,中共正式推出了一個《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》,裡面提到了要發展金融產業等多元發展方向,卻唯獨沒有提到「博彩」這個支撐澳門經濟的產業。這樣看來,澳門將步香港後塵,逐漸沒落也是遲早的事。
武漢要開放賭馬 可行?
另外,在《博彩法》推出之前,武漢市政府也在官網發表了一個關於《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的意見》,裡面提到,要將「武漢速度賽馬公開賽」,打造成具有公信力的賽事,讓人關注的是,還特別提到,要爭取競猜型賽馬彩票試點落戶武漢。
文件發布之後,武漢三隻涉及馬彩的股票隨即漲停,包括武漢控股、湖北廣電、當代文體,其中湖北廣電還出現了地天板,就是從跌停價漲到了升停價。此外,彩票概念股也有上漲。
這已經不是武漢第一次提出相關建議。2020年,武漢市發改委官網,就曾經發表了一份「疫情對武漢經濟的影響分析及政策建議」,裡面就明確提出了,武漢要爭取成為競猜型賽馬彩票試點城市,但是,武漢市發改委,隨後又撤銷了這一建議。
除了武漢之外,廣州,也曾經成功試水成為賽馬城市,從1993年到1999年,有過7年賽馬史,不過最終還是無疾而終。在過去幾十年,至少有海南、廣州、武漢、深圳、南京、西安等地區和城市,都嘗試過賽馬產業。
其中海南,從1994年到1995年底,進行徵地、購買馬匹以及招募數百人的運營團隊,先後投入資金上億。但是,隨後被海南工商局叫停「賽馬」企業登記。而《海南日報》,還刊登了時任海南省委書記劉賜貴的文章,稱「網上有的議論要開賭場、搞博彩、放開跑馬……這些都是脫離國情和實際的,是絕不允許的。」
最終,海南賽馬胎死腹中,兩千畝的馬場變成了養豬場。
如今,武漢再提「競猜型賽馬彩票」,顯示地方政府對馬彩仍然是「耿耿於懷」。不過這也不難理解,隨著中國多個房地產企業債務暴雷,加上經濟放緩,從中央到地方政府,都開始面臨囊中羞澀(褲穿窿)的窘境,比如黑龍江鶴崗市已成為首個進入「財政重整」的地方政府,還有浙江、福建、廣東等沿海發達省份,公務員和教師的薪水也都紛紛縮水。
所以,武漢積極的要搞賽馬彩票,也是窮則思變,在疫情和洪災的雙重打擊下,地方政府希望通過發行賽馬彩票,直接創造稅收拉動內需。
中共國家體育總局,曾經有過一個調查數據,顯示發行「馬彩」,能給社會提供600萬個就業機會,拉動相關產業鏈,至少能擴大內需1,779億元人民幣,實現產值3,000億元。此外還將惠及賽馬產業鏈的上下游產業。
不過,相信中共一定不會同意賭馬合法化,就像之前那幾個城市的失敗一樣,武漢這一次也很難成功。
事實上,武漢政府這一次的操作,應該是想通過媒體放風,先試探一下上面的反應。如果上邊說堅決遏制,那就別想了,這樣也不會承擔政治風險。
所以,要想儘快復甦經濟,靠著賭馬恐怕還不現實。按中共的操作,推動經濟還得要靠「三駕馬車」,那就是投資、消費和出口。接下來,預計中共會大規模的上馬基建項目,同時擴大內需。所以,不管怎麼「改頭換面」,靠老套路拉動經濟對中共來說還是更加輕車熟路。
而擴大內需,也就是想要百姓多消費,那就得增加收入,讓國民手裡有錢。於是,我們看到,在1月18日,中共發改委在新聞會上宣布,要推出相關政策措施,增加居民收入,同時減負。也就是說,中共政府已經開始在這方面動腦筋了。
那麼,政府會怎麼減負呢?可能會降息,或是讓中小企業減負,或者降低老百姓的按揭等等。
而擴大內需要從哪方面入手呢?可以看到,如今汽車是基本飽和了,至少大城市都飽和了,那麼大宗消費品,除了房子好像也沒別的,因為吃喝花不了多少錢。
所以還是要靠房地產。現在房地產泡沫擠得差不多了,相信中共還會推出政策,刺激房地產銷售。
最後就是千方百計保出口。根據中國海關總署的數字,中國去年的出口規模,是6.05萬億美元,達到歷史高點。不過這很大的因素是由於疫情。
去年,隨著Delta變種病毒在全世界蔓延,導致越南、印度和馬來西亞等國家的工廠關閉,這讓中國工廠贏得了訂單。但是,中共的清零政策讓供應鏈再度受挫,各國也都在反省過度依賴中國的危險,最近就有不少消息傳出,多個國家的企業都有意撤離中國。
因此,接下來,產業鍊轉移的趨勢會越來越明顯。同時,隨著中共和多個國家交惡,中國出口的紅利,相信會逐漸減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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