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大陸11月起開始實施「個人信息保護法」,規定個人信息處理者因業務向境外提供個人信息,必須通過一系列流程,包括中共網信部門評估及相關機構進行認證,再簽訂合同等。
香港數據科學家黃浩華接受本報《珍言真語》節目採訪時擔憂,運貨船隻的AIS(船舶自動識別系統)透過地面和人造衛星的信息傳遞船隻位置,如果發射站或雷達轉載的重要數據不能馬上傳到境外,可能令物流延誤,甚至帶來安全問題。
AIS數據減9成 影響物流或威脅運船安全
路透社11月16日報道,三位航運消息人士透露,在中共出台新的數據法後,中國水域的船舶正在從跟蹤系統中消失,加重供應鏈危機;他們突然之間,不知道船舶何時離開、從哪裡出發,也無法全面了解港口擁堵情況。
黃浩華指:「AIS有兩部分,一是靠地面發射站或者地面的塔做偵察,二是靠太空的人造衛星做量度。地面數據未能去到中國境外的話,其實還有些數據可以通過人造衛星發射。但問題是,一直以來AIS是透過兩組數據計算的,如果只剩下人造衛星的時候,會因為船的距離或者同一時間比較小的地點有太多船隻,造成數據的誤差。」
根據市場情報和估值提供商Vessels Value的數據,從10月28日到11月15日,中國所有水域的地面航運數據減少了約90%。而事實上,「個人信息保護法」的條文並沒有針對運輸系統。黃浩華相信,如果中共的具體措施太嚴苛,還可能影響航運安全。
「除了一些物流信息與錢有關係之外,其實AIS還有一個責任或者角色,就是確保船萬一有什麼事時,都會讓大家知道它在哪裏而求救。」黃浩華說,「官方怎樣又可以平衡他們想做到的事情,又不影響到航班,其實是有些難度的,這件事在我的角度來看是不樂觀。」
航空數據手機程式遭下架
黃浩華還指出,另一款「Flightradar24」手機程式,也在「個人信息保護法」生效之際,被以對外輸送重要航空數據、涉及間諜行為在中國下架,其在中國的數百設備也遭到查扣,等於變相禁止一些民間收集數據的渠道。
「Flightradar24」是一家提供全球即時航班飛行狀況的互聯網服務商,總部設在瑞典。中共媒體稱,該機構向中國大陸的航空迷提供接收數據設備,能收集部分軍用飛機的飛行數據,對軍事安全及航空領域安全構成直接威脅。
「當然它的理由是,那些盒子會偵察到其它比較敏感的飛機。但問題是,當限制範圍越來越擴大的時候,除了一些敏感的信息被堵截之外,其實對公眾有利的一些不是很敏感的消息都會受到障礙。」
黃浩華推測,中共這一系列措施,在當前形勢下並不意外,可能涉及國安、經濟衰退等多方面因素。「特別是中美形勢這麼緊張的時候,會不會航班甚至一些貨物的傳送,對於中共來說其實是不希望洩露出去。」「一些敏感的經濟數據,其實也與國力及大家對形勢的評估有關係。」
中共加強數據審查 打擊外企赴港
中共互聯網信息辦公室11月14日公布了「網絡數據安全管理條例(徵求意見稿)」,提到數據處理者赴香港上市,影響或者可能影響國家安全的,須申報網絡安全審查。黃浩華覺得,從長遠看,不排除「個人信息安全法」的一些內容將來落實到香港。
「之前新聞都有講,一些執法部門或者機關,在數據中心那個權力是越來越大。可能會有一些更加苛刻、嚴厲的措施在香港發生。」
他舉例說,一些外國公司如韓國的Line母公司Naver,去年已經將數據備份中心由香港搬至新加坡;Google等美國科技公司原定在洛杉磯與香港之間設置水底大型電纜的計劃,在「港版國安法」實施後,也確定改遷台灣或菲律賓。
「無論在香港或者香港以外的氣氛,其實大家對於(中國)形勢都不是抱著一個樂觀的態度,反而(外企)投資或者發展都有一個打擊存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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