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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琳

《遊牧人生》影評 無依的人生,正好遊牧—Nomadland

今年世界影壇最受爭議的一部電影,應該非《遊牧人生》(無依之地)(Nomadland)莫屬了吧 這是華裔女導演趙婷的作品,一舉拿下金球獎最佳導演、最佳戲劇類影片,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、最佳導演、最佳女演員三項大獎,在李安之後再次創造華人導演在歐美影壇的新記錄。


今年的奧斯卡大贏家趙婷39歲的華人女導演趙婷憑電影《遊牧人生》 (Nomadland,《無依 之地》)成功獲得2021年奧斯卡最佳導演獎,她成為首個獲此殊榮的非白人女性。


戰果輝煌的趙婷成為華人之光,最初,中國大陸官方媒體均一度稱讚趙婷為「中國的驕傲」,然而,短短幾天時間,這場狂歡,突然發生戲劇化大逆轉。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當天,《遊牧人生》得獎及導演趙婷資訊在中國大陸被大面積刪除。


原來是因為趙婷於2013年接受採訪時曾說:「在我成長的年代,中國是個充斥謊言的國家,有很多我在小時候吸收的資訊,最後發覺都是假的,從此養成叛逆的性格。」此段言論遭到批評是「辱華」。不僅其電影遭官方封殺,與其相關的一切討論都成了敏感話題。其實片子本身沒什麼政治性,中共現在是虛弱敏感到什麼程度?

有網友在微博留了一段話:「我甚至都不知趙婷說了什麼,但這裡的所做所為都證明她說的是對的。」海外網友:「被中共排擠的,那是人類的瑰寶。」不少網友採用「Normad-land」、「無1之地」等別稱發布信息,規避當局的審查。


一群生活在沙漠礫岩與自然海岸的吉普賽詩人,他們有自己的人生哲學、

自己的生活原則、自己的友人群體、也有自己應付資本主義社會的方法。

經歷了這麼多紛紛擾擾,大家應該會同意我一開始所說,「今年世界影壇最受爭議的一部電影,應該非《遊牧人生》莫屬了」吧!儘管大多數中國觀眾還沒有看過這部電影,但許多人為她贏得獎項而歡呼。許多影評人認為,鑑於中國大陸目前嚴苛的審查環境,趙婷幾乎不可能以中國為背景拍攝如此有影響力的影片。



本片講述了全球金融海嘯後的新生活形態:在美國內華達州郊區的一座企業小鎮經濟崩垮後,芬恩成為「以車為家」的銀髮打工客,也是美國地下經濟最年長的新勞工。


所有國家在經歷好幾波疫情的摧殘後,人口顯著的減少,不但少子化,還高齡化。老人如何安排生活,是每個人必修的課題,就算是年輕族群將來也是必要面對這個問題。在良好的社會福利國家裡,退休後好像都能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,但不能諱言大部分的人在老年,不一定會有愜意的生活。



這群人已經自稱(或被稱為)「游牧者」,不是古代帶著牛羊逐水草而居的游牧者, 而是當代開著露營車逐零工而居的邊陲游牧者。


這包括許多的原因,就像片中雖然芬恩過去在石膏廠的工作,讓她衣食無缺,但是人生很難會沒有風浪,工廠倒閉後,另一半也走了,沒有子嗣的她也許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善後,或許心靈上的欠缺比物質的欠缺還要讓人無法面對吧!她可以不必四處流浪,也可以得到完整的家,但是多變的生活也許為她帶來一種不必回憶, 始終向前行的快樂。


在片中她的妹妹說她從小就怪,是因為她勇敢。其實妹妹並不算真正了解姐姐的想法,人各有志。在片中芬恩很肯定的告訴勸她退休的人說:「我喜歡工作。」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她獨立自主的個性,也許像妹妹那樣富裕慵懶的人生,在她看來反而是怪人呢,中國人常說有些人是勞碌命,這也可以解釋成不同的人生觀吧,有人可能會覺得開著旅行車四處不停的流浪著,這樣的人生,也真是太浪漫了,但是對上了年紀的人來說那是一個極大的考驗,我們在片中看到有人甚至很快的就離開了這個世界,但是大家也是非常的灑脫告訴他,下次路上見。


游牧者 Swankie 得知自己罹癌,卻仍舊熱情地想要在生命終點之前,看見峭壁上成千上萬的 燕子窩,而獨自開車前往阿拉斯加。


同樣是老年生活而東西方的價值觀卻是差異頗大,東方人有東方的倫理道德觀,對老人的態度也大為不同,但是當這個價值觀體系崩潰的時候,政策走的路線其實就跟共產社會差不多。同樣要付出更高的代價,許多老人年紀大無力養活自己,有的人必須去做類似撿拾的行業,因為年老體衰也無法再做專業的工作了。




但是芬恩不願成為弱勢族群。先在亞馬遜公司找到一份臨時工。接著停駐沙漠營地,當營地主理人,後來又在糖用甜菜處理廠打工,缺錢付修理車費用,去妹妹家借錢,最終回到自覺報酬最好的亞馬遜做散工,住在原先的營地。


在這段過程中 有時遇到寒冷的天氣,車子裡非常寒冷,冰天凍地很不是滋味,有時遇到身體不舒服,在沙漠裡並沒有良好的醫療, 對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來說,這樣的生活是非常吃力的。其實她也有選擇舒適生活的機會—認識當臨時工的大衛, 還向她表白,希望和芬恩永遠住在自己舒適的家 ,但是芬恩最後還是決定不辭而別,回到自己的旅行車,離開大衛,再次上路。


因為她再也不願意面對以前的悲歡離合,因為她知道,那是一種痛苦的輪迴,永遠的歷史重演,無法解脫,就算日子過得再苦,也好過那種感情的折磨。所以芬恩回到帝國鎮故地重遊,先將所有留在帝國鎮的家當變賣,然後走訪已經廢置的工廠及故居,回味曾和丈夫共同工作過和一起生活過的地方,不願觸景傷情,最後她便重新上路。


這些以物易物的人際互動與極簡生活,在《游牧人生》的電影看來,因為有壯闊美景的襯托,彷彿映襯著保護自然愛地球的宗旨,似乎隱含著讚賞與招喚。

在這過程中也看到芬恩友善的對待萍水相逢的朋友 ,就算心中有莫大的悲傷,仍然幫助別人,顯出一種高尚的人格,例如將自己結婚時背誦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贈予德瑞克, 讓他能與女友聊表心意。鼓勵大衛面對家庭,去醫院看望他,向鮑勃分享自己和亡夫的戀愛故事,鮑勃則願意吐露他兒子自殺的往事,充滿了同理心。這樣的好人,唯一過不去的,就是一直找不到放下回憶的方法,而使自己痛苦萬分。 片中有一幕是別人不小心打破了她父親的遺物(盤子),她簡直怒不可遏!其實屬於你的,搶不走,不屬於你的,就讓他塵歸塵、土歸土,不必強求。



我們看到影片中的老人們在跳蚤市場以物易物來應付自己生活所需,彷彿回到了中古時代。老年人不論是體力智力各方面都已大不如前,也沒有任何年輕人幫助他們, 這些流浪老人內心的孤苦可想而知。但在中國的古社會中就有敬老尊賢的人生價值觀,體諒老人可能就是體諒未來的自己


像重陽敬老節這樣的文化,和西方是有諸多不同的,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」,飲水思源,就是做人的根本,也是中國古老的文化 ﹔但自從西風東漸,這樣的文化在現代化進程中正日漸淡薄,現代人失去的,是「家」最根基的精神世界,在東方,流浪打工的老人不多,獨居老人倒是不少!


這群人已經自稱(或被稱為)「游牧者」,不是古代帶著牛羊逐水草而居的游牧者, 而是當代開著露營車逐零工而居的邊陲游牧者。


很多家庭沒有多餘的心力照顧長輩,只能讓老人獨自生活,形成嚴重的

獨居老人問題

曾經有人在修理下水道水管時竟然穿越,去到了自己的未來看到的老年時的自己。這個新聞大家都可以在網路上找到,不管它的真實性如何,的確給我們非常大的震撼。這位男士看到老年時的自己,連刺青都一樣,只是顏色比較淡了,頭髮稀疏,臉上皺紋增加了,他們兩個人互相擁抱,然後他回到了現在。 相信此人一定非常感嘆,對往後的人生必有不同的見解!


真的有時光隧道! !瑞典男子修水管 稱誤入時光隧道,見到未來的自己!真人真事!

還拍下來證據!

在這樣的現代社會一切講究現實,在資本社會的氛圍裡,年輕人未來要過怎樣的生活呢 ? 有些年輕人有歧視老人的心理,可是想一想,40年後的自己精神能否像年輕時一樣振作嗎?也許物質條件還不錯,卻一身都是病, 或是像芬恩這樣,孤寂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無法超脫。也可能因為養兒育女兒而兩袖清風。也許這些可能就是他將來要承受的未來。


常看見有許多年輕人嫌棄老人,逼迫老人退休,認為這個社會是屬於年輕人的,其實有些不思進取的年輕人,只想貪圖老人一輩子努力的成果,所謂「啃老族」就是這樣形成的。殊不知「前人種樹後人乘涼,家有一老如有一寶,」不知敬老尊賢,不知惜福與感恩,這樣的年輕人愈多,這個社會的未來當然愈悲慘。


芬恩接受游牧朋友 David 的邀請,來到 David 與兒子一家三口定居的家,眼見這一家人平凡卻幸福的生活,感觸良多。David 對芬恩告白,邀請她一起定居 , 不過芬恩拒絕 。


不知芬恩開著旅行車,四處和大自然密切接觸的過程中是否能因此而掙脫了心中的枷鎖?辛苦工作固然可以療傷,但療癒傷痛的方法應該不僅僅如此,可能用這樣的方式,還是無法真正看透,也無法真正獲得內心的解脫,因為真正困擾自己的,還是那自己那顆心!

導演趙婷引用片中的一段話,揭開自己愛上拍電影的初衷:「同情心打破人類之間的所有籓籬,令人將心比心,別人的痛苦等於自己的痛苦,大家彼此交融互相承擔。」 多麼超脫曠達的心胸!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芬恩,她真誠,她善良,她堅強,像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,

兀自開放在汙濁的人世間,綻放絕妙的丰采, 又如同影片中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展現著不造作、美到令人屏息的光芒!




演員:《意外》金獎影后 法蘭西絲麥朵曼 《林肯》 大衛史崔森 真實游牧族 琳達梅依 & 史汪奇參與拍攝演出



參考資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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